猫事24
很快又过了几年,我恋爱了。男孩人很好,经常为了讨我开心想尽办法。知道我喜欢宠物,他在我生日那天送了我一条雪白的小狗。可他没有得到预计的我的兴奋,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咪力姆,而且我妈妈绝对不会再收养一条狗的,家里还不成了动物园?带着忐忒不安的心,我捧着小狗回了家,打算试探一下再说。我编造话说这是我朋友的狗,他要出差,暂时寄养两天,妈妈也就没说什么了。猫狗天生就不是一家,除非从小在一起的那种。那时,咪力姆已经是7岁的中年人了,怎么可能再和一个几个月大的乳臭未干的小狗混在一起?小狗初来乍到的那几天,很是收敛,为的是讨我妈妈欢心。她也是可怜的,不愿意再回到卖狗的那种鬼地方去了。可是,没过几天,她就原形毕露了。舌头永远的挂在外面,动辄就对着咪力姆和我龇牙咧嘴,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狗是近亲结合的产物,英文中的bitch就是这么得来的,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条bitch:(
猫事25
全家人包括咪力姆,都不喜欢西瓜子(小白狗的名字),除了我妈妈。可能天生和她有缘吧,西瓜子只有对我妈妈非常和善,对其他人,则一副爱理不理、动辄“横眉冷对”的样子,尤其是对咪力姆。如果咪力姆是人的话,那就是一个非常有修养,不会和一般人见识的绅士,而西瓜子,则和市井之妇没什么区别,粗俗、狭隘、好斗、小心眼……於是,西瓜子来之后的前半个月,咪力姆吃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苦。吃东西,明明是两个盘子,但西瓜子硬是要先吃咪力姆的,可怜的猫猫一靠近,她就开始发出警告,令他望而却步。我在家吃饭的那几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去拿咪力姆的盘子,没想到西瓜子对着我大骂,声音尖利刺耳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睡觉,我给西瓜子买了一个粉红色的狗屋,但她就是不喜欢,有好几次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我都会发现这个泼妇横躺在咪力姆的小木屋里得意忘形的啃骨头,而咪力姆,则蹲在沙发上,倚着窗帘半梦半醒。从此我把他抱到我的床上,和我分两头睡。就在我在半个月以后终於做了决定要把西瓜子还给我BF的时候,发生了这么一件意外的事情。
猫事26
就在我决定将西瓜子物归原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天早晨一起来,西瓜子就没有了往日雄赳赳的架势,一直低着头,呜里哇啦的哭叫,发展到后来,我们稍微去碰她一下,都会发出阵阵的惨叫:(於是赶紧抱了她去了宠物医院,经医生诊断,才知道她得了急性肠梗阻,需要立即开刀,否则小命不保。动完手术的西瓜子象是一棵蔫掉的小草,每天躺在小窝里让人不禁觉得很可怜。妈妈尤其对她怜悯,於是决定把她正式收养下来。所幸的是,经过这一次风暴,西瓜子的坏脾气收敛了一些,再加上我给她上了一个月的“礼仪培训”课,她对人、对咪力姆都没有了往日的强势。
那时,我刚刚找到工作,电台DJ,那是一份有趣但很有压力的工作,每天都要写文案,每天的节目又安排的很晚,於是我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咪力姆也渐渐的消瘦下来,变得没有往日的精神,但每次深夜我一拿钥匙开门,总会听见熟悉的铃铛声,然后就有一个乖乖的低低的声音在呼唤我,我给他加餐,为他下巴挠痒痒,咪力姆也会热烈的回应,用他粗糙的舌头舔着我的手和脸,然后我们一起入睡,他就睡在我脚边。只是,咪力姆变得日渐虚弱和消瘦,无知的我还以为这是步入老年期的正常预兆:(
猫事27
终於有一天开始,咪力姆不吃饭了,只是一个劲的喝水。这样过了3天,我和妈妈决定带他去宠物医院看病。咪力姆从来就是一只家居的猫,於是这次出行他觉得尤其恐惧,表现出了仿佛一出家门就再也回不来的绝望。我们一边安慰他,一边打车到了医院。医生就是原先给西瓜子看病的那一位,号称全市鼎鼎有名的兽医。他检查了一下咪力姆,说可能是感冒加年老体弱的缘故,草草开了一些黄色的药丸了事。於是我们遵照医嘱,每天给咪力姆灌药,指望着哪一天起来,我们又能看见鲜活乱跳的咪力姆,可是他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我们又带着他去找原来那个医生,这回他的诊断结果是胃病?在回来的路上,我表示了我的怀疑和不信任。於是我们决定另找医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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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看病以后,咪力姆的病情急转直下,可能和医生给他打的针有关?我的心也整日吊在半空,做节目的时候也没了心思,只想早早回去照顾咪力姆。我们约好的医生出差在外,要两天以后才回来,於是这两天特别的难熬,无论对人,还是对咪力姆。已经是隆冬时节了,冬天的太阳吝啬的只肯捐献出一点点的热度,空气里带着一些凄凉静穆的寒意。
那天下午,我请了假回来陪咪力姆,他已经连上厕所的力气也没有了,整天躺在他的小窝里,也不呻吟,只是消沉的躺着。我给他的窝挪到了温暖的有阳光的地方,并给他冲了热水袋,垫在他的身下。想起以前那整季的冬夜,咪力姆都用温暖的身体来帮我冰凉的脚取暖,而现在,连热水袋滚烫的温度都好像挽不回他日益下跌的体温,医生说体温一直下掉的话,猫猫就会有生命的危险。想到这里,我揪心般的难过,那段时间掉的眼泪比过了自外婆去世以后这几年来掉的总和。
我伸手抚摸着咪力姆,我能感觉到毛皮下面那些嶙峋的瘦骨,而他,则把他的头靠在我的手上,亲昵的叫着我,仿佛一个亲密的朋友在站台久久逗留而不愿离开。为了缓和一下这种悲凉的气氛,我打开了CD机,里面有一张我最爱的专辑,一个细细的、柔柔的女声,伴着日渐下沉的落日静静的流淌:
So this is goodbye So this is how you say it This is the time it takes you It didn''''''''''''''''t take you a lot now,did it? It didn''''''''''''''''t hurt you a lot now,did it? So this is goodbye So this is how you spell it Where you place it in your mouth What happens if I didn''''''''''''''''t hear you? What happens if it wasn''''''''''''''''t serious? Well I was around Maybe it was you I came to see Maybe it was you who invited me I remember your eyes were on me I remember your eyes were on me Goodbye Goodbye Goodby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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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医生回来的那两天,我的心情真可以用如坐针毡来形容。咪力姆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他又象是一盏昏暗摇曳的烛灯随时都会有熄灭的可能,而我却找不着让他赖以生存下去的烛油,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回来了,我和妈妈马不停蹄抱着他赶到很远的农大医院。在车里的时候,咪力姆虚弱的靠在我身上,想沉沉的睡去。我轻轻呼唤着他,怕他这样一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他睁着眼睛望着我,眼睛里闪现出那种令人心悸的可怕的黄颜色的闪光,我不知是何故。
到了医院,医生是一个中年的、非常和善的女医生,那里人声喧哗,看来医生医术不错,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领着宠物在看病。我把咪力姆放到了台子上,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对我们说,这猫得的是肾病,晚年的狗啊猫的最容易得的就是肾病了,往往死在这上面,原因是你们平时喂的东西太咸了。
我想起过去咪力姆总爱吃那种咸咸的肉酥、鱼干什么的,我还经常给他去买,以为这样是对他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我害了他。我哭着要医生救救他,医生只是摇头,说可能太晚了,他太虚弱了。然后她建议我们给他输液,但是又告诉我们,这个有很大的风险,说不定猫猫经不起就当场在台子上走了。
我和妈妈商量了一下,还是输液吧,这样总是还有一丝的希望吧?於是,医生拿来针头,咪力姆最怕的就是针头什么的了,但这次,他却好像很合作,把他的前爪伸过来,要医生给他扎,我和妈妈都哭了,因为我们知道咪力姆是很想活下去的,那种对生的渴望令那里的每个人动容,医生也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只懂事的猫。
猫事30
所幸的是,输液完了以后咪力姆照样还在喵喵的叫,医生也很高兴,说这只猫可能有救了,生命力还是满强的。我询问医生,为什么我看见咪力姆的眼睛里有黄光闪现,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很遗憾的说是瞳孔有些扩散了,那就是说,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更可怕的是,瞳孔一扩散就说明他处於弥留阶段了。短短3分钟时间,我从天堂被拉入了地狱。
我们黯然抱着咪力姆回家了,他仿佛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紧紧的靠着我,生怕我松手让他一个人离去。晚上的时候,我想起医生说灌葡萄糖有一些好处,於是四处去找,结果家里没有。我披了件大衣就出去买了,到了楼下小店,店主已经把门锁上了,我恳请他再让我进去挑一包葡萄糖给咪力姆,店主也很感动,看我没带钱也没说什么,执意要将这包糖送给我。回到家,给咪力姆泡了糖水,用针管打进他的嘴里,相信我没有眼花,因为我看见那时的咪力姆的眼角有泪花在闪现,他虽然看不见我了,但能感觉到我的气息,还有我的热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他陪着我一起落泪,虽然死神就在不远处等待,但只要咪力姆还有一口气,我绝不会轻易让他被带走,虽然我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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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夜,漫长而清冷。妈妈说,过去老人有一句说法:男冬至,女清明。意思就是男人在冬至前后最难熬,而女人在清明前后最难熬。我的咪力姆是男的。那天晚上一夜未宿,守着被死神眷顾的咪力姆。我从来没在冬至的夜晚坐起到天明,原来,冬至的夜真的是那么的漫长,而且是那种黑暗穿不透的无尽的漫长。我已经记不清楚为咪力姆身下垫的热水袋加了多少次热水,只记得暖瓶里的水和着我的眼泪静静的流淌。咪力姆已经连哼哼的力气也没了,他象是一枚干枯的树枝安静的躺在原地等着被大风卷走。只是有时我的呜咽会将他惊醒,他轻轻的用爪子碰碰我的手,象是在安慰我,生老病死是自然的事,现在他已经是在这最后的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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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力姆顽强的活过了冬至夜,而且第二天精神明显好转,有胃口吃一些稀饭加肉松了。我大喜过望,觉得可能过了昨晚的关口,咪力姆终於挣脱了死神,重新回到了我身边。这一天我要开一天的会,本来又想请假不去的,可是看看咪力姆在渐渐的好转,这个会又很重要,所以还是去了。没想到一开就开到了深夜。我心急如焚的赶回家,在门口停了很久找钥匙,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这样忙活了5分钟,终於开门进了家,面前的一个景象,我深深的被震撼了。
咪力姆什么时候变得不能直起身走路谁也不知道,因为他成天躺在那里。他听见了我在开门的声音,可能想要来迎接我,但是他的下身已经不能动弹了,於是在5分钟的时间里,他用他的前臂支撑着他的身子,愣是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口,於是我开门进来就看到他孱弱的身子卧在门口,无神的眼睛望着我这边,神情焦灼。我一下抱住了他,欣喜的叫着咪力姆,他仿佛想要挣扎,想从大门这里爬出去,我一把关上了门,把他抱到了小屋里,给他换了热水袋。
那时我并不知道,咪力姆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猫是一种很通灵性的动物,往往知道自己死期不远的时候会主动离开主人,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安静的死去,就是怕主人会难过伤心。咪力姆预感到他躲不过今夜了,於是才会挪到门口想这样一步步的爬走。每次我想到咪力姆这样弱小的身躯背负着这样一个沉重坚定的意念在地板上爬着过来,我还是忍不住的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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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冬夜,是我经历过的最寒冷的冬夜。咪力姆已经处於弥留阶段,有时他整个身子都会抽搐,好几次让我以为他在这一阵抽搐过后就会永远的离开我。但是咪力姆还是坚强的继续在呼吸,虽然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了。我紧紧的抱着他,下面捂着热水袋,边流泪边呼唤着他的名字。咪力姆一向来是最听我的话的,哪怕生病了,我一唤他,他都会睁眼看看我,就算后来眼睛看不见了,也都会用小爪子碰我一下,算是打招呼了。可是那晚,咪力姆却不声不响,没有了动静和反应,就象一盏在风雨中飘摇的油灯终於到了油尽灯灭的时候了。
凌晨5点,我起身上厕所,把抱在怀里的咪力姆轻轻的放在沙发上,他忽然睁开眼睛,我觉得他能看到我了,他直直望着我,仿佛要把我的样子看进他的骨子里,那样的目光,让我想到是一个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望见你,但又很爱很爱你的那个人诀别时的目光。我轻轻叫了他一声,没想到咪力姆用很大的声音来回应我,声音大到我爸爸妈妈都被惊醒了,跑出来看出了什么事。
咪力姆就这样叫了我们三声,仿佛跟我们三个人一一作别,随后他的头轻轻的俯了下去,象是一个累久的人终於到了休息的时候一样,只是这回,我的咪力姆将这样一直、永远的沉睡下去,没有了醒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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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围在已经没有呼吸了的咪力姆的身旁,我和妈妈都已经是泣不成声,我看见少见掉泪的爸爸也在擦拭眼角的泪花。就连西瓜子,也仿佛知道咪力姆再也不会醒来,温和的让她追逐他的长尾巴嬉戏,她一副很惊惶又很悲伤的样子,尾巴也终日垂着。我还是抱着我的咪力姆,顽固的坐在沙发上等待天明。我期待奇迹的出现,希望下一次睁开眼睛,咪力姆会望着我喵喵的叫。
一夜的疲累加上过度的伤心,我渐渐抱着咪力姆睡着了。醒来时发觉膝盖上有一团硬硬的东西,睁开眼,我的咪力姆整个身子已经变硬了,他蜷成一团,就象平时他睡觉的那个姿势,但是就是怎么也扳不开他并拢的那4个可爱的白爪子了。我这才明白,我的咪力姆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义无反顾走出了那个我熟悉有他陪伴的世界。中午时分,我和妈妈决定在楼下河边的小花园这里埋藏咪力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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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要离开住了4年的家了,临行前,我和妈妈找了一些东西给咪力姆留作纪念。一床他经常盖的小花棉被,妈妈经常帮他晒晒太阳,里面留着太阳暖暖的味道和咪力姆特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一个带红线的小铃铛,这是他一岁的时候给他买的,已经跟了他6年多了,他平时也最爱这个铃铛,每次洗完澡就去找他的铃铛,然后踢着它到我面前,嗲嗲的要我给他系上;一个黄黄的填充小翠鸟,这是他的玩具,平时老在他的窝里枕着他的翠鸟啃骨头;一件印有SNOOPY的蓝色运动衫,这是同事送给我的宠物衣服,西瓜子不喜欢穿,但是咪力姆却喜欢的很,每次给他穿这件YY的时候,他都会在镜子前停留很长的时间臭美;最后,我放了一张我和咪力姆的照片还有我的几根头发,我想让咪力姆在来生转世投胎的时候记着我的样子,知道我的气息……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是当时就是想着咪力姆会投胎转世,这样,那种生死离别的痛好像会削减一些……
猫事36
临别前,我用小剪刀剪了一小撮咪力姆的毛,黑、灰、白的过渡,绵软细密,只是已经没有了油光噌亮的生命迹象。妈妈和我小心翼翼的把咪力姆包进了那条小花被里,马上就要装进小木盒了,我又打开棉被,最后一次凝望了一遍咪力姆,他小小的耳朵支着,仿佛象平时一样假寐在聆听我们的说话,咪力姆,来生如果你还做猫的话,我还要养着你,一直到老……
12月底的风,象把刀子,无情的刮着我们的脸,我感觉我的眼泪都是冰冷的,打在捧着装咪力姆盒子的手上,生疼生疼的。12月底的泥土,也变得象刀子一样的坚实强硬,我费了很大劲才掘开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坑,妈妈想把盒子放进去,我阻止了她。
我把手伸进那个坑里,拣掉了一些碎碎的小石子,这是咪力姆永远的床了,怎么能容忍上面有这许多的凹凸不平呢?当时的心情,就象穆斯林的葬礼上,楚燕潮替韩新月试坟的感觉,他躺在新月的坟里,体味着是否舒适和安宁,我用我的手替咪力姆试坟,怀着同样的心情。
猫事末篇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迎接新年的夜晚,在失去咪力姆一个星期之后的那个夜晚。我做了一个有咪力姆的梦,梦见他用他可爱的小爪子撩开我的门,轻轻的走到我的床边看着我,我惊喜的叫着,用手抚摸他的身子,我害怕会摸到僵硬的尸体,但是手感却是柔软和温暖的,我的咪力姆活着回来了。我紧紧的抱着他,走到哪里都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会消逝不见。电话铃声响起,我才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甜美的梦,一个虚幻的梦,一个残忍的梦,它在冷酷的提醒我:我永远只能在梦中和咪力姆相遇了。我哭着用被单捂着头,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不会有醒来的那一刻。那段时间,我比以往更频繁的放ERIC CLAPTON的TEARS IN HEAVEN。无论在家里,一个人坐在阳台,面对这空空的没有了咪力姆气息的他的小屋,还是在直播室里,戴着大大的耳机,望着满天的繁星聆听这首忧伤的歌: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Will it be the s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I must be strong, and carry on Cause I know I don''''''''''''''''t belong Here in heaven Would you hold my hand If I saw you in heaven Would you help me stand If I saw you in heaven I''''''''''''''''ll find my way, through night and day Cause I know I just can''''''''''''''''t stay Here in heaven Time can bring you down
Time can bend your knee Time can break your heart Have you begging please Begging please
Beyond the door There''''''''''''''''s peace I''''''''''''''''m sure. And I know there''''''''''''''''ll be no more...Tears in hea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