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叔多年前和他的小狗Lucky的合影。
罗叔与爱犬相伴8年演绎了一段动人的人狗情 爱犬去世后他将小爱化作大爱当上了收养流浪猫狗的义工
罗叔,71岁,退休铁路职工。1992年开始饲养西施狗Lucky,其间因为广州禁止养狗,Lucky五度辗转搬家,2000年由罗叔相伴终老,演绎了一段动人的人狗情。2005年,罗叔无意中看《广州日报》发现广州首个保护流浪小动物的机构——善慈爱护动物中心,成为那里的一名义工,古稀之年远赴太和镇山区,无私地照顾被收养的流浪动物,将小爱化作大爱。
我50岁前从来没养过小动物,没想到友人相赠的一条小狗就影响了后半生。1992年,湖南衡阳的一位朋友家里诞下了一窝小狗,他十分热情地提出要送其中一只小狗崽给我。过了几天,他用一个菜篮子提着这只小狗乘火车来到广州。“千里送鹅毛,物轻情意重。”何况是一只可爱的小狗,我和家里人都非常喜欢这只白色的小西施狗,儿子给它取了名叫“Lucky”。
小Lucky的到来给我们家增添了许多欢笑,一开始它也会随处大小便,特别喜欢在桌子、凳子脚边撒尿,给妻子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它可爱的小脸、“鬼马”的动作逗得我们无法生气。半年不到,小Lucky就学会了握手、请请(作揖)、双腿站立这些讨人喜欢的动作,也学会了在阳台它的“领地”里作息,不会随处大小便了。
那时候,广州养狗的风气刚刚复苏,几乎没有主人带小狗到院子里玩,更不要说带到大街上遛狗。Lucky也是一直窝在家里面,每天上班前,我为它准备好一碟用肉汁捞好的米饭,还有一盘水,它就乖乖地自己玩耍。
自从有了Lucky以后,我每天下班都是归心似箭,只要一推开家门,Lucky准会马上扑上来亲我。儿子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我家住在五楼,只要我们家里人打开一楼的防盗门,Lucky就马上蹲在大门前摇头摆尾迎接,而邻居即使经过家门它也毫无反应。
“黑户”被迫离家寄他乡
Lucky就这样陪伴了我们一年半,从小狗崽长成了长毛拖地的西施狗,家里人都把它当成了家里不可缺少的成员。恰恰这个时候,广州公布了《限养狗只办法》,要组织专人上门搜捕狗只。我们当然不舍得Lucky,就想办法能不能办理正规牌照,等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消息。
当时很多邻居都选择偷偷在家里继续养狗,但我觉得这样提心吊胆不踏实。只要有陌生人经过门口,Lucky都会吠,很容易就被发现,我担心它被抓走……家人商量一下,就决定还是把它暂时送走,宁愿短暂分别都不想冒险。
就这样,我和儿子把Lucky送到了三水的一个朋友家里,一路上,我不断和它讲送走它的原因,要它乖乖听话。Lucky很乖,我们走的时候,它静静趴在朋友家大门门槛上,痴痴望着我们。“爸爸,Lucky在哭啊。”儿子忽然喊道,我走上去抱起Lucky,发现它眼角已经挂满了眼泪珠。我忍不住流下眼泪,但还是和儿子忍痛离开了。
回到广州后,我们觉得很失落,心里还是希冀Lucky在新环境能过得好。但是没过半个月,三水的朋友就打电话给我,说Lucky不肯吃东西,为它改善了几次口味,还是不愿意吃,每天就趴在门槛往外张望,似乎在盼着我们来接它。听了朋友的电话,我马上把Lucky接回来了
。
Lucky两度出走觅主人
这个时候,广州正式颁布养狗办法,允许为狗只办理牌照。“只要不做‘黑户’,多花点钱也没所谓。”刚刚燃起的曙光却被高昂的办牌证费浇灭了,我打听得悉狗牌办证费用要1万元,每年还要缴交6000元费用。那时我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1000元,这笔费用根本无力负担。Lucky只得再次被送走,我寻思着为它找一个寄养的好人家,反复考虑后我决定送去粤西阳西的一个朋友那里。这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感情亲如兄弟,而且阳西允许养狗,Lucky可以自由在街上玩耍。我很郑重地托付给朋友,“Lucky就像我亲儿子一般,请你好好待它。”
广州到阳西路途遥远,乘车要6个多小时,我那时候尚未退休,只能用休假时间去“探亲”,一般半年左右去一次。每次见到我,Lucky都似久别重逢,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跟在身边,即使晚上我上楼睡觉,它也要趴在床底下。
就在我第一次探望Lucky回到广州的两天后,夜里12时多接到了朋友的电话,“Lucky不见了,我们全家人在附近四处找,都没有见到它,这里正在下大雨。”我顿时心焦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马上到阳西一起找。过了约一个小时,朋友又打来电话,“找到了,在你乘大巴的客运站附近,Lucky正沿着公路走,客运站离家里将近4公里,我们从来没有带它去过,它是不是嗅到你的味道找过去了?”我听到朋友的话,鼻子都酸了,因为我从朋友家去客运站都是乘摩托车的,Lucky不可能嗅到我的味道,它是怎样找到客运站的?难道又是心灵感应吗,我心里很是内疚。
此后我每次探Lucky,都会尽量多时间陪它,白天带它去周边的田野、小河边玩耍,它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着,很是写意自在。但是每一次我离开回广州之后,Lucky又总会闹一阵别扭,要么不愿意吃东西,要么就沉寂下来。1997年,Lucky在阳西已经生活了两年多,有一次我去探望它之后,它又“玩”失踪了。同样是半夜时分,朋友打来电话说Lucky不见了,这次我比较镇定,反复回想自己曾经与Lucky去过的地方并告诉朋友。幸亏朋友家里有摩托车,也在派出所工作,发动了很多朋友帮忙寻找,终于在一个田头找到了Lucky,那是我曾经带它去玩的地方。
贴心相伴终老
经过这次之后,我感觉朋友一家为了Lucky费了很多工夫,自己的嘱托给了他们很大压力。这时候,在深圳宝安的外甥家里养的狗刚刚过世,外甥就提议我把Lucky送到宝安。2000年7月初,外甥忽然打电话告诉我,“Lucky病了,去宠物医院看了几次没有好转,医生说可能中暑了。”我马上赶去宝安。
7月6日早上,Lucky喘气已经很局促,它趴在门口望着我一直喘气,我问它:“是不是很不舒服,带你去打针好吗 ?”我陪着它讲话,它的气色很差,眼神也开始涣散。我马上叫摩托把它送到医院,抱着它打吊针。药瓶才吊到一半,Lucky神色很不对头,医生看了以后说,可能不行了,就把针头拔掉。我把它轻轻放在地上,想让它站一站,可是一着地,它就向前一趴,“嗡”地叫了一声,起不来了。之后,大便失禁了几天的它,拉了一泡屎,再也叫不出来。我当时不知所措,陪在旁边的外甥抱起Lucky,告诉我它已经“走”了。
我当时心如刀割,几次迁坟,最后把Lucky的遗骨移回家里阳台的花槽中安放。这里是它一开始的窝,事隔9年,它又回来了,终于可以陪在我身边。我又赋诗纪念:“他乡遗憾已三载,孤魂凄凄守孤坟。今日终得回故里,长寄花下伴余生。”
做义工陪伴被遗弃小动物
之后的几年,政府对养狗的态度渐渐放宽,身边养宠物的朋友越来越多,不少亲戚朋友要再送小狗给我,我都婉拒了。“养小动物是一种责任,既然要养,就要爱它,更不能遗弃它。” 我养小动物希望能善始善终,希望尽心尽力对待它,即使离开,也希望它“走”在我前面,让我能为它善后。我已经古稀之年,小狗起码可以活8年,甚至十二三年,我怕自己无法好好照顾它。为什么不交托给家人照料?不是我信不过家人,照顾小动物是一件麻烦事,要有耐心更要有责任,不想给年轻人添麻烦。
原本以为自己与小动物的缘分逐渐淡薄,2005年10月的一日,我被《广州日报》上一则报道打动了,是关于广州首个民间宠物救护机构“善慈爱护动物中心”成立了,照片上一只3个月大的被遗弃小花猫不会吃奶,中心的义工就用针筒慢慢喂奶给它。看到这张图片后,我心里很是放不下,小猫咪样子楚楚可怜,眼中又带着期待,我很想去这个基地看看。
我辗转来到善慈爱护动物中心。但我觉得不枉此行。那时中心只有20多条狗,猫咪不到10只,全部都是义工捡回来的,它们当中大部分原来都是有主人的,因为各种原因而被遗弃。在这里,我见到很多人年轻人忙忙碌碌为小动物服务,把它们当作宝宝般呵护。如果不是亲眼见,我真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有这份心思和责任心。自己也寻思能为这些动物做些什么,我年纪大了手脚不麻利,不能像年轻人那样给小动物疗伤、洗澡,不如就为它们找点好吃的。
中心的小刘告诉我,由于经费和人手有限,狗狗平时只能吃米饭,很少机会能啃骨头磨牙,义工有时买回来的牛骨又太大块,小狗咬不了。我心里就打算能不能给狗狗们带去骨头。不但把家里吃饭剩的骨头留起来,还动员附近的邻居和亲戚把剩下的骨头也送给我。这样做也给老婆添了不少麻烦,她经常抱怨我把冰箱地方都占了。
我每次去中心前,就到市场买好骨头煮好,绑好架在小行李推车上。平均去一次中心,我都带上17公斤骨头,还有给小动物做垫子的一堆旧衣服。一开始送骨头,我都自己坐公交车去,要转3趟车,下了车还要走30分钟的山路,来回要大半天,只能在中心逗留一小会。后来,几个年轻义工就建议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包车到中心,他们每次出发前提早给电话我,我就不用那么“索气”了。
忠告:养宠物前要三思
两年下来,中心的小动物从原来20来只,发展到过百只,我和这些曾经不幸的狗狗猫咪也有了深厚感情,它们每一个都认识我。前不久,爱护动物中心给我颁了一个2007年度“积极义工大奖”,除了我之外,得奖的都是年轻人。我笑呵呵地说,其实我连义工都算不上,只是偏爱小动物。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让我在晚年失去Lucky陪伴后,找到了可以寄托感情,又可以帮到小动物的机会。
现在想来,相比起家里养的宠物,流浪动物更需要关爱和帮助。这几年,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生活在广州城中的小猫小狗不计其数,不少却因各种原因后来遭受遗弃,成为流浪动物,甚至被虐待。我希望主人们养小动物前都要深思熟虑,对宠物负责到底是需要勇气、耐心和精力的。如果没有决心善始善终,就不要轻易尝试养宠物,狗狗和猫咪都是宝贵的生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2-25 15:42:03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