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你的一生，是我最好的十四年

乖乖虎

一早奶奶电话说那个我们老家养了十四年的老猫昨天去了，我买的妙多乐还没吃完。
听出奶奶情绪很低落，她说养了二十年呢，她和爷爷一直认为是二十年。
她想把它埋在那棵龙眼树根，记得小时候听他们说过，把死猫埋在杨桃树根，结的果会很甜。爷爷不同意把老猫埋在树根，于是当垃圾扔了。
我没敢安慰奶奶也没敢多问，扯开话题没聊几句，后面的已经听不清楚了。
挂了电话我泪止不住，虽然知道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但从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到来，或者说来得这么快，我总认为我家的老猫是和别人的不同的，它是不会离开的。
从高中到大学，到后来工作，你年年等我回家，每次回到门口就能看到你跑着跳着来迎接我，虽然不太敢跟你亲密，怕被你抓，但看着你健康干净可爱垂怜的样子，心里就踏实。
每次离家，你也会早早起来送我，我会给你喂饭，然后摸着你的头对你说：乖乖的听话，一定要等姐姐回来啊。
十多年来，聚少离多，每次匆匆数天，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像家里的一个成员一样，甚至曾想过将来把你当我的嫁妆。
/
印象中，我没少对别人提起你，我总会骄傲的说，我老家有个十多岁的老猫，甚至前年我在宠物市场看到小虎，也是因为它像你，于是我把它带回家了，取名小虎。
关于你的文字，只在你三岁时完整写过一篇《很爱很爱你》，当时我读大学，混中老年论坛，这些青涩的感情感动了论坛的叔叔阿姨……
/
奶奶长年累月给你煎鱼拌饭，直到今天。她身体一向不好，要倾注多少心力才能把一个两三月大的小不点变成一个十四岁的从来不拴但天天回家的风烛残年老头。
你代表了我最纯洁的初恋，因为当时正好你加入我们家，我称那个男孩为小猫；你见证着爷奶的逐渐衰老；你目送着我们一个个长大后离家；你陪着我们从少男少女走向而立；你把我们新刷的房子住得掉了灰沙；你习惯黄昏时分呆坐在爷爷脚边等待日落……
你俨然这个家的主人，守护着这一切，我们养你名为抓老鼠，实际早已没了老鼠。如果把养你对你好当成一种习惯，我更愿意理解为这是一种爱的相互依存。
/
去年末回家时，发现你的眼睛虽睁着但已无瞳孔，叫你也没怎么反应，即使偶尔抬起头朝我们的方向看来，也是眼珠放大无焦点，无辜并茫然。



给你吃东西，你低着头找半天，用胡子探索，用鼻孔嗅，也困难重重，吃的也不多，那一刻，我知道你不但眼睛不好使了，连耳朵也逐渐失去听力。
不知道哪一年开始你冬天总喜欢呆在厨房里取暖，也不知道哪一年开始你走路变得老态龙钟，再也不见你昔日飞檐走壁的轻盈矫健，也不见你趁我们不备偷吃买回来放在地上来不及收起的干鱿鱼，桌上吃剩下的菜也不再见你来掀盖子，回眸一瞬也不再见你露出白白的胸脯在门后躲着偷看外面的世界……你的毛开始不再那么白，腿变得越来越粗，花纹不再清晰光亮，鼻子甚至有点脏，表情也不再那么可爱，目光呆滞无精打采，摸你一下很警惕的“喵”一声然后回头一瞥。


/
每次打电话给奶奶我刻意不问你的情况，总是假装你很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始终相信，奶奶不提你，说明你还好。
但这一次，奶奶主动打电话跟我提你了。
这一次你也不听话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回家吗？
不是约好了要做我的嫁妆吗？
那十多年来有你相伴的日子，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呢？
以后回家，如果没有看到你，就跟你那双无神无光的眼睛一样，我会多么惊慌？
人家都说，狗才是最忠诚的，猫是容易野的。
可是十四年来，我们从不拴你，随意你走动，每天一叫你，你就随时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奶奶常对你说，不要吃外面的死老鼠，会毒死你的。
你似乎真的听得懂，从来不把那玩意叼回来，偶尔抓到一个活的，会先玩弄一番再吃。甚至还捉过一条蛇，我们都知道你是只很乖很厉害的猫。
你用十四年的忠诚，表达了你的一生。
我们家从来没养过什么看家动物，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跟了我们这么久的。
你是一颗不可思议的灵魂。
十四年，你不算是活得最久的猫，但朋友说，你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遇到我们那么好的家，我们对你那么好，现在是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可是我仍然不能接受，你无辜的眼神仍在我脑海里时刻不散，既然都一起呆了十四年了，为什么说走就走，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十四年啊，太长了，是你的一生，耗掉了我最好的年华。
你就这么抛弃小姐姐，自己走了。
今年过年的短短相处，竟然是永别。
你就这么狠心地把那抹无辜茫然的眼神永远地留在了小姐姐的脑海里，看不到摸不着地折磨我一辈子。
/
尽管你真的已经走了这个事实我不愿意接受，但如果2012真的要来，这对你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我将用一生来记住昨天：2012年4月15。
亲爱的老猫，你的一生是我最好的十四年，感谢你陪着我成长和给我的寄托，不管你是否还有灵魂，不管你在哪里，你一定要继续好好的。
/
谨以此文悼念我的老猫，以及那些不再的青春时光，如果你看到，请为它们祝福。

-泣于2012.4.16

家有酷咪

感动！

lurw

它们不曾离开
它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chihirowoo

看得我两眼泪汪汪的
一直觉得囡囡还小，一直拒绝去想象她的成长，她的晚年，她的终老。。。

猫妈咪

流泪

xuexuan

小字辈

奶奶和爷爷好有爱。
如果再把老猫的出处划一笔就更完美了。